暑雨祁寒

练笔：混乱关系④补

本篇以《人间失格》中的人物为主视角，并借用了大量原箸语句与情节，望周知。

不介意的话，请看。

求评论后续走向，虽然不一定会按你想的来……

【你好，小姐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我是中原中也，不是给你电话的那个混蛋，而是那家伙的搭档。如果他有告诉你他有一条又黑又小、长得像是蛞蝓的狗的话，那么就没错了！他并不是什么好人，我建议你跟他还是不要有过多的交集为好，事实就是这样，不相信也没有办法。至于那家伙的联系方式，你还是放弃吧！我是不会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希望你早日忘了他！       】

        看完之后我心里一阵失落——事情被迫到此结束了。但也没有很严重，毕竟我们也只认识了几个小时。只是……这个人名和上司几太先生那条狗的名字是一样的呢……能够开这样的玩笑，看来他们关系真的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 此后我一直没有见过他，尽管我每天都徘徊在初遇的桥边想要制造一次偶遇。

         但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，我在上班的老式酒馆里看见了——带着沉默和凄怆的神情，默默喝着酒的他。

那天正下着雨，酒馆里很冷清，他坐在角落里，身上湿漉漉的，不合体的衣服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水。他一点也没有隐匿那颗悒郁的心灵，仍用和上次一样的姿势一手撑着脸颊，一声不吭的呷着酒。眼里笼着层薄薄的醉意，应该是之前在别的地方喝过了又来这里接着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看见他这样，一般的女人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想要为他做点什么……他总是提心吊胆，却又要装得若无其事的取悦别人……我虽与他不熟，这样的事却是一看就能明白。女人能够凭借本能嗅到这种气息。他独自忧伤，但那副模样却更加令女人动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担心他只一味喝酒会伤胃，便做主为他添了几样菜。问他喜不喜欢，他也只是默默的摇头。我看出他是想要喝醉，便说：“只喝酒吗？我也陪你喝吧！”他并不记得我了，他已经忘了我了。喝过几巡以后，他站起来，跌跌撞撞的要出去。我把他拦下来，让他在先在这醒醒酒，他也不闹，就团在椅子里等着。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臂湾里，只露出一双鸢色的眼睛懵懵懂懂的跟着我转。我把醒酒药递给他，他也乖乖的接过吞下。但问话他是不说的。酒馆关门的时候，我本想着把他带回家去，但是他的监护人却来把他接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向后梳理地正好的黑发，穿旧了的白色大衣，边缘破了的凉鞋，脖子上戴着听诊器，眼睛下面有着黑色的阴影。看上去是个医师模样的颓废大叔把他带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当时我正准备把他扶起来换个舒服的姿势——不知怎的他醒着的时候很安分，睡着了却一直哭，只是一直哭。很小声的压抑在嗓子里的非常令人心疼的哭态。那个男人就是在那时出现的。明明只是个普通医师，把他从我手中接过去的时候却让人恐惧丛生。

他一面甩净伞上的雨水把它靠放在门边，一面抱怨着：“这雨可真大啊！太宰君也是，居然躲到这里来了……”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来找上司几太的，只是对他说：“这位客人，我们已经打烊了，您请回吧！”他却只是边应声说着：“是吗？真是抱歉。”这样敷衍的套话，边绕过了门边的艳色花枝，走到我面前站定。我仿佛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不敢动弹，只能看着他把还睡着的人从我怀中捞起。调整了一下姿势后，他满意的看着怀里的人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，然后对着我微微点头，脸上挂着无实际意义的笑：“我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。青春期的孩子比较爱玩闹，请您见谅。稍后会有人来付酒资的，我就先把他带走了。”之后便雷厉风行的消失在雨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本以为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，我却在第二天再一次见到了他。他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，偏大的黑色西装外套也依旧湿哒哒的往下滴水，但外面没有下雨。这次我们一起去了我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那个寒碜狭小的房间里，我们一起躺着，什么也没做。和我们初见一样，我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比他大两岁，还说老家在广岛。我甚至提到了我的丈夫，我喃喃的说着：“我是有丈夫的呀！在广岛开了家理发店，去年春天一起离家出走逃到横滨来，但丈夫在横滨不干正经的事儿，被追究了诈骗罪现在待在监狱里……我每天都要去监狱里给他送些什么东西，但从明天起，我不去送了。”最后一句压得很低，我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。他则是像天生的沉默寡言。于是我也沉寂下来，想着过去的一切，现在的一切和未来的一切……今天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，他的眼里并没有想要活着的欲望呢。我仿佛是一下子想通了什么。这一夜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睡着。但大家都默不作声，似乎是怕惊扰到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 黎明时，从我的嘴里第一次出现“去死”这句话，人世间的生活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，他似乎也无法再忍受着活下去，便轻率地同意了我的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们相约这天夜里一起跳海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午用来安排后事。我把从前的和服理了出来，又向店里发了辞职信。本来还想写封遗书，待落笔时又觉得没什么好写的便搁笔了。他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我做这些，等弄得差不多了，他便给他的搭档打了个电话，算是把工作交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海边。那时候日光正炙，我和他绕着海岸线一直走。死法是他提议的：“跳海比较容易死，若是半死不活的被救起来，就是活受罪了。”我同意了。但和他在海边漫步的时候，我说要晚上跳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呢？害怕吗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只是晚上这边人更少。”我望着茫茫海面，想了想又说：“到时候水里也更暖一些。要是岸上更暖和的话，我一定会忍不住想上岸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到了晚上，海风吹得人血都要被冻住了。正准备跳的时候，我忽然想和服腰带还是从店里的朋友那儿借来的，便解了下来叠放在岩石上面。他顺口问了一句，听到回答后愣了一下，便也脱下了一直披着的长外套放在同一块岩石上，然后我们就双双纵身跳进了海水里。